089 人性（上） (第2/2页)

看小昭这样，明月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，抿着嘴点点头。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“韩旭，吃屎呢你，给我手雷。”听到班长的咒骂声，士兵韩旭赶紧爬下战壕，从底部抱上来一箱71式手雷。
　　
　　“妈的，磨磨唧唧的，迟早有一天被你害死。”班长回头瞪了他一眼，手指却没有离开机枪扳机，断断续续的打出一轮轮点射，压制着城墙上的缺口。
　　
　　“五班长。”战壕里传来喊声，韩旭看去，是他们连的通讯员。
　　
　　“五班长。”通讯员气喘吁吁，叉着腰缓了好一会，才道：“五班长，三班损失过半，连长准备将他们撤下来，让你们十分钟内赶到三班战位。”
　　
　　“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五班长不耐烦的回应道，顺势背上身旁的手雷箱，向着旁边的战士们吼道：“全体转移，目标，202。”
　　
　　听着城墙下数以万计的嘶吼声，韩旭不由得抱紧了手中的步枪，暗暗咽下一口口水。
　　
　　“他妈的，又有一批铁鬃灰熊登墙了。”五班长看见瞭望塔上的红旗标志，骂道。
　　
　　他伸手将额头上紧张而出的汗水擦净，对着趴在战壕里的部下们道：“兄弟们，身后就是我们的家，我们已经无路可退，不要和灰熊过多接触，它的利爪能够轻易撕碎我们的防具，三三制，懂吗！”
　　
　　看着数只铁鬃灰熊在缺口处露出熊头，五班长当机立断，“开枪！”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韩旭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什么模样，想必被自己老婆看见一定会被嘲笑是个脏鬼，他现在杀红了眼，自己的步枪早就因为过热而损坏，手里拿着的不知道是哪名倒下战友的步枪。
　　
　　“啊……”韩旭转头望去，又有一名士兵倒在了灰熊的利爪之下，韩旭记得，他叫唐瑞，曾经偷偷帮自己买过烟，还趁机威胁让他帮忙介绍女朋友。
　　
　　“轰。”手雷爆炸，唐瑞深知自己活不下去，立刻拉下了光荣雷。
　　
　　“啊，给老子死，死。”韩旭顿时失去了理智，趁着灰熊受伤的机会，他越过战壕，贴着熊背将一梭子子弹全部打了出去。
　　
　　灰熊发出一声哀嚎倒了下去，还没等韩旭换上新的弹夹，一只灰熊突然嗷呜一声从侧面冲来，眼看着一爪就要劈下。
　　
　　“咔，咔。”枪击发出空膛声，韩旭顿时愣住了，双腿也不听使唤了，呆站在原地。
　　
　　“妈的，傻逼。”韩旭只看到一抹绿影，挡在自己身前，把自己推下了战壕，紧接着“噗呲”一声。
　　
　　待韩旭反应过来，发现五班长赫然倒在自己身前，手握光荣雷，口吐鲜血对着他吼道：“给老子滚远点，傻逼。”
　　
　　“轰……”
　　
　　爆炸产生的声浪震的韩旭耳中嗡嗡作响。
　　
　　他瘫坐在战壕的底部，环顾四周，整个战壕只剩下他一个人，满耳都是野尖锐鸣声，这时，一只双手抓住了他的裤脚张口说着什么，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分辨不出来是谁，虽然耳朵已经被震聋，但韩旭知道他说的是什么。
　　
　　韩旭攥紧手中的手雷，心中却突然平静了下来。
　　
　　他想起家中妻子的笑颜，想起父母，想起……
　　
　　大家出发时班长震聋发聩的吼声：
　　
　　“大丈夫为国捐躯，虽死无憾，下一个，轮到我。”
　　
　　“圣院永存，人类不朽。”